第047章 探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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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7章 探親
“二姐, 二姐夫，先去放一下東西，我們再去吃飯。”賀澤華開口。
“對對對, 我們先去住的地方。”沐晴道。
賀澤華開車過來的，他們可以直接去住的地方。
這一套房子, 裝修好了放了好幾個月，都沒有住人, 一直在通風。這邊用的裝修材料都很好, 沒有那麽多汙染物。這一處房子比沐晴和賀澤華住的那一套房子還要大，原本是這邊當作婚房。
但是沐晴要工作，住在研究所附近比較方便。
因此, 這一套房子暫時先空著。
沐晴帶著沐雨去客房，客房房間也比較大, 衣櫃等物一應俱全。
“這裏不是招待所, 你們要開水的話，可以去附近的開水房裝，也可以自己燒。”沐晴道，“開水壺在那邊, 廚房也能用，要是餓了，都能弄一些吃的。廚房還有一些面條之類的，別的蔬菜瓜果都沒有買, 怕壞了。”
“沒事，這附近有賣菜的，來的時候, 我都看到了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好歹也是南城長大的, 知道自己搗鼓這些東西。你們就忙你們的，不用顧慮我們。”
放下行李後，沐晴和賀澤華帶著沐雨一家三口去下館子，吃了飯後，又把沐雨一家子送過來。因著吃飯的時候，沐雨還要餵孩子，沐晴就沒有多說話。
等到又回來住處，沐晴才跟沐雨單獨聊聊。
“二姐，這幾天，我不一定都有過來。”沐晴道，“你可以去我住的地方，也可以在這邊玩，都不要緊。等婚宴那天，也可以直接去酒店。”
“不要緊，你不用陪著我。”沐雨道，“沒有放假？”
“沒有。”沐晴搖頭，“是我自己沒有請假。事情多，婚宴都是我婆母在操辦，不用我多操心。等到了婚宴那一天，我換一身衣服就直接過去。”
“他們沒有說你？”沐雨擔心沐晴被婆家人瞧不起。
“沒有。”沐晴道，“他們給了彩禮，買了這一套房子。我出差回來，公公還獎勵了我兩百塊錢。他們家的人都不錯，二姐，你不用擔心，我這日子過得很好。”
“好不好，還是得看以後，剛剛開始，看不出來的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就是……你有事情，盡管打電話給二姐。雖然說二姐幫不上你大忙，但是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。”
“放心吧，沒有事情。”沐晴道，“本來是想給你們安排招待所住的，但是想著讓你們多住幾天，你們可能不喜歡那邊的氛圍。幹脆讓你們住在這邊的房子。”
“這一套房子很大，院子就特別大了，還有很多花花草草。”沐雨道，“這麽大套的房子，你們竟然空著。”
“這邊算是我們的婚房，但是沒有住在這邊，住在另外一邊。也沒有想著結婚那天住在這邊一個晚上，幹脆就先空著。”沐晴解釋，“現在不是也很好麽，你們還能住過來。”
“是不是還有其他人？”沐雨又問。
“沒有了，賀家的親戚在別處住，沒有在這邊住。”沐晴道。
“這怎麽好意思，讓我們住在這麽大套的房子裏面。”沐雨有些不適應。
“不用不好意思，這邊房子本來就是空著的，又不是把房子送給你們，你們也就是住幾天。”沐晴道，“沒有事情的，我們都已經商定好了。”
“你們商定好了就成，我就是擔心那些親戚沒有地方住。”沐雨道，“可以讓他們住過來。”
“我婆母都已經安排好了，不用我們操心。”沐晴道，“二姐，你們盡管住著。有什麽需要就說，盡管開口。”
“知道。”沐雨笑了笑，“知道你的好意。”
先前，沐雨在電話裏頭告訴沐晴葛母不來的原因，沐晴沒有再多問。沐晴從錢包裏拿出十塊錢塞到沐雨的手裏，沐雨推拒。
“你這是幹嘛？”沐雨道，“是你要當這是份子錢嗎？”
“不是，這不是我們這幾天都沒有辦法陪你們四處走走，就是直接把你們往這邊一扔，我們就去忙我們自己的事情。”沐晴道，“這錢，你拿著，下下館子，出去玩一下，這都好。”
“不要。”沐雨道，“你之前都給了那麽多了。你寄的錢足夠我們車費，都還有多的。”
“車費是車費，現在是夥食費，不一樣。”沐晴道，“讓你們來，還要你們自己去找吃的，我都過意不去。二姐，你拿著，我也能舒心一點。我現在又沒有給你們那麽多錢，你們要是這樣，我下一次都不敢讓你們來了。二姐，拿著，拿著吧。”
沐雨拗不過沐晴，這才拿著錢。
“你姐夫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，我們來這邊能有個落腳點不錯了。”沐雨道，“你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，哪裏能隨便亂花。”
“沒有那麽多人要讓我花錢的。”沐晴道，“我們得回去了，你們帶著孩子註意一點。房間裏的那個小床，可以給孩子睡一睡，有防護欄，不用擔心孩子摔倒。”
“你們準備得很妥當了。”沐雨道。
在沐晴和賀澤華離開的時候，沐雨夫妻還抱著孩子送沐晴到門口。
沐晴走後，葛長根忍不住感嘆，“以前，有人還說城裏人的房子很小，這不是很大嗎？”
“這是他們買的房子，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鄉下的房子確實比很多城裏房子都大，那是我們有足夠大的空間。城裏寸土寸金的，就算房子小一點，那也是要不少錢的。”
“這個妹夫還是真能耐。”葛長根道，“不過也是小妹厲害，才能找到這樣的妹夫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人還是得要自己厲害。”沐雨道，“記住這邊的地址，我們一會兒去爸媽。來都來了，總得過去走一趟。”
“爸媽知道小妹辦婚宴嗎？”葛長根問。
“不用我們說，他們定然知道。”沐雨抱著孩子，她看看懷裏的女兒，“買點水果過去就行了。孩子用的東西放在包裏，也方便換。”
“成。”葛長根道。
沐晴沒有管沐雨是不是去沐家那邊，沐雨跟沐家沒有斷親。沐晴跟賀澤華一塊兒回去，到了家裏，沐晴在沙發上坐一會兒。
“二姐跟你長得還是挺像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相似是相似，但你的容貌更能讓人眼前一亮，也很耐看。”
“以前，就有人這麽說。”沐晴道，“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我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，他們哪裏可能總是去養別人的女兒，就算孩子抱錯，也不可能總是抱錯。”
“現在是不是想著要不是親生的，就好了。”賀澤華挑眉。
“倒也不是，要不是親生的，我是不是還得去找親生的父母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麻煩事情？”沐晴前世看電視的時候倒是有看到，原本家境貧困的女孩變成首富的親孫女，那場面還是很震撼的，豪車接送，富麗堂皇的豪宅，“自己沒有能力，期待親生父母有能力，太過虛妄，太過縹緲。”
父母那邊基本都是定下來的，已經發生的事情，沒有那麽多未知的。
沐晴想的就是過好自己的日子，而不是總去想有的沒有的。
“自己奮鬥的感覺更好。”沐晴道，“就是別人非得打壓你，這感覺不好。二姐應該要去爸媽那邊，我沒有多問。”
沐晴跟父母斷親，她不逼著沐雨也要那麽做，沒有必要。
當沐雨提著水果，葛長根抱著孩子，他們一家三口出現在三叉街的時候，有街坊鄰居認出沐雨的。沐雨的長相變化不是特別大，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。
沐雨還沒有到沐家，就已經有人在那邊嚷嚷，“你們家沐雨回來了！”
沐母正在院子裏摘菜，她正在準備晚上的菜，沒想到聽人這麽說。
這麽多年，沐雨剛剛下鄉的時候，還有回來探親一次。沐雨結婚後，她就沒有回來探親。
沐母連忙走出院子，果然瞧見沐雨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來。在沐雨結婚的時候，沐母和沐父都沒有去鄉下，他們不曾見過葛長根，他們只覺得一個鄉下女婿無用。
當沐母又看到沐雨手裏提著一個大包，她在想沐雨不會是想要住在娘家吧？家裏沒有空房間，儲物間空間小，也不適合放床，不適合讓沐雨一家三口住。
“你們來了，怎麽也不說一聲。”沐母伸手接過沐雨手裏的水果，卻沒有去拿那一個大包。
沐雨不意外她媽的舉動，水果是送給娘家人的，而大包是自己的東西。
“你們什麽時候來的？”沐母道。
“今天來的。”沐雨回答。
“今天啊。”沐母看看葛長根，又看看葛長根懷裏的孩子。
“媽。”葛長根叫了一聲沐母。
“你們這是……有住的地方嗎？”沐母比較關心這一個問題。
沐母當著葛長根的面都直接說這話，也不怕葛長根聽了不高興。沐母沒有說讓沐雨住在家裏，而是問有沒有住的地方，這足以說明沐母的態度。
“去你小妹那邊了沒有？聽說她要舉辦婚宴了，你這一次來是參加她的婚宴是吧。”沐母道，“他們應該準備了住處，總得招待你們的。回頭，你們把東西放在那邊，再過來吃飯。今天也不知道你們過來，都沒有多準備一些菜。”
“媽，你現在就要趕我們走嗎？”沐雨只覺得她媽是這個意思。
“沒啊，沒有啊。”沐母道，“就是讓你先去落腳的地方，早點去，還能挑一下好點的房間……”
“我們跟小妹都吃過午飯了，小妹也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，我們哪裏敢沒有住的地方就先過來這邊。”沐雨嗤笑，“小妹過來，都沒有住的地方，就更不用說我拖家帶口的。”
沐母面露尷尬，“可……可你這不是還帶著行李嗎？”
“你提一提，這麽輕的包包，裏面能裝多少東西？”沐雨把包放在沐母的面前，“就是孩子要用的一點東西，我們想著過來有一段距離，怕孩子鬧騰。”
沐母不放心，她還真的去提了提那個包包，那個包包果然很輕。
“你們也不早說一聲，我還以為這個包包重，媽的年紀又老了，就沒有幫著你提一下。”沐母道。
沐雨聽到她媽這樣的解釋，真的很想翻白眼，“我們都知道三弟結婚了，家裏沒有空餘的房間。懂得的，不住在這邊。娘家娘家，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了。”
“說的什麽話，先進屋坐，喝口水。”沐母道，“既然這樣，你們晚上就在這邊吃晚飯。你們弟妹出去了，她一會兒就回來。兩個孩子，她也是挺忙的。”
沐雨明白，沐三嫂不是挺忙的，是這些人都不敢得罪沐三嫂。也是，這些人在沐三嫂的身上花了那麽多的錢，現在不就是怕雞飛蛋打麽。
“你們先坐著休息一下，我出去看看。”沐母道，“你大姐也在旁邊，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你回來。你等等啊。”
沐母走出去之前，還把沒關的房間門給關好了，這才出去。
“……”沐雨心想自己又不跑進去這些房間，也沒有去偷拿裏面的東西。她媽這是防小偷嗎？當她是小偷？
葛長根抱著孩子安靜地坐在那邊，他不多問，不多說。
從葛長根跟著沐雨進來這一段時間，沐母都沒有去關註葛長根。賀澤華在車站的時候都還叫葛長根姐夫，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漏掉他。這讓葛長根覺得賀澤華很會說話，很尊重他。等葛長根來沐家，他感覺到了落差，他只能說沐母是長輩。
還沒有等沐母把沐珍叫過來，沐耀宗倒是回來了。工廠的效益不是很好，工作時長沒有那麽長，他們就提前回來。
“你們……”沐耀宗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，又後退幾步，沒有錯，這是自己的做。
“沐耀宗！”沐雨叫出沐耀宗的名字。
“二姐？”沐耀宗驚奇，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“來娘家看看，不行嗎？”沐雨道，什麽叫怎麽來了，這些人是不想自己過來嗎？
“行，當然行。”沐耀宗又瞥了一眼葛長根，他看到葛長根身上的衣服就覺得這衣服布料差勁兒，這衣服都穿了多久了的，“你們是要住在家裏嗎？”
沐耀宗直接問，“小妹回來的時候，她嫌棄家裏，都沒有住一個晚上，就跑了。”
所以，你們要不要跑？
沐耀宗不是很想讓沐雨一家子住在家裏頭，他們給沐三嫂的弟弟填補窟窿後，手裏正緊張著呢。要是沐雨這個時候還住在這邊，那不是添亂麽。
“二姐，你們這一次是回來探親，還是……”沐耀宗看著沐雨。
“探親。”沐雨道，“過來看看爸媽。住的地方，你們就不用操心了。小妹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，我們有地方住。”
“這就好，這就好。二姐你們就該找小妹，她現在是嫁了一個好人家，家裏有錢，房子也大，有空房間。不像是我們家，家裏房間都住滿了，要打地鋪，就只能來客廳打地鋪。”沐耀宗道，“天氣熱一點的話，在院子裏搭一個棚，應該也能將就住一住。”
“牛棚。”葛長根懷裏的女兒說了一句。
小孩子說話不是很利索，可是她說的這一句很清晰。
葛母抱著孩子在村子裏玩的時候，有時候還帶著孩子去看牛羊，孩子也學了幾句。小孩子不懂得那些，她這一會兒聽到沐耀宗的話，就想到了牛棚。
牛棚……沐雨聽到差點就想笑了。
葛長根沒有說話，這些人老愛忽略他，那他就少說幾句。
“沐雨，沐雨……”沐珍還沒有進到客廳，她的聲音都已經傳過來。
沐珍進來客廳，她趕緊走到沐雨的身邊，上下打量沐雨，多看幾眼，“你這是比下鄉的時候都還長胖了，看來啊，鄉下不缺吃喝，還能長肉。”
“……”沐雨切身體會到了，難怪小妹當初不願意留在這邊，她也不想待在這邊，太不自在了。
什麽叫鄉下不缺吃喝，鄉下也缺的，他們又沒有吃得那麽好。
沐雨現在胖一點，是因為她生了孩子。生完孩子之後，沐雨還有坐月子，沒有立刻去做事情。那是她婆家對她好，讓她能多休息。同村的人，有的女人生了孩子沒有多久就得下地幹活，那才辛苦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來了也正好。”沐珍眼珠子一轉，“聽說小妹要舉辦婚宴了，你們都來了，一定是真的了。你們見著小妹了嗎？她怎麽說？”
“我們是來參加小妹的婚宴。”沐雨道。
“告訴小妹，她不親自來請，我們可是不去的。”沐珍笑著道，她以為沐晴需要他們去撐場面。
“是我們自己要來爸媽的，不是小妹讓我們過來的，她說斷親了，就不請你們了。”沐雨道，“斷親就得有斷親的樣子。”
大姐在想屁吃呢，還要小妹親自過來請，大姐怎麽不直接上天呢？
沐雨說話幹脆，沒有在那邊左顧言他，她也沒有想著和稀泥。
沐珍面露尷尬，“我還以為你們是給小妹當說客來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不替小妹做主，她那邊都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了，不需要我操心。我們都各自成家了，哪裏還能管那麽多。”
院子裏，沐三嫂帶著孩子跟沐母一塊兒回來。
“孩子的衣服都破了，都還沒買新衣服。”沐三嫂在那邊念叨，“媽，實在沒錢的話，我們就買塊布料，自己做。”
“……”沐雨感覺自己尷尬得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。
這些人一個個都表現得差不多，話裏話外都是一樣的意思，那就是沐家沒有錢，讓沐雨不要待在這邊。
沐雨不是傻子，她聽得懂這些人暗示。
“二姐，你們來了，今晚就留在這邊吃飯。”沐三嫂一進客廳，立馬掛上笑臉，“回頭，讓你們侄子去睡我們的屋子，把他的房間收拾出來給你們住。你們來了就在這邊住幾天，千萬別客氣。”
“我們有住的地方，不住在這邊。”沐雨道，“晚飯，我們就不吃了。就是還沒有看到爸，爸去哪裏了？”
“得等等。”沐三嫂道，“還是在這邊吃晚飯，又不是多精致的晚飯，我們吃什麽，你們吃什麽。”
隨後，沐三嫂又轉頭看向沐耀宗，“耀宗，你去買點肉，二姐難得回來。”
“我們都大半個月沒吃肉了。”沐耀宗道，“這是沾了二姐的光，能吃肉了。”
“不用買。”沐雨再一次道，“小妹給我們夥食費了，住的地方也有廚房，米面糧油都有。我們過去弄點吃的就行。既然爸沒有在，我們先回去。我們要在這邊住幾天，改天再過來看看爸。”
大家還是都緩和緩和，別那麽尬了。
沐雨想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裏，自己是不是就是來娘家占便宜的。是，自己是幫襯不上娘家什麽，可是自己也沒有想著要占娘家的便宜。
“我們走。”沐雨看向葛長根。
葛長根就只好跟著走，他看著也覺得不對勁兒，這些人都挺奇怪的。小妹對他們很熱情，又是安排住的地方，又是帶他們下館子，還點了不少菜。小妹沒有辦法多陪著他們，還另外給夥食費。
這讓葛長根覺得沐晴做的實在是太多，沐晴比沐家這些人好太多太多。
“這麽快就走？”沐三嫂道，“不多待一會兒？”
“不了，我們也想著過去收拾一下。”沐雨道。
“小妹給你們安排的住處應該不錯，還給夥食費，她大方。”沐三嫂感慨，“我們這邊窮是窮點，也是有一口吃的。二姐，你們改天一定得留在這邊吃飯。要不，今天晚上還是住在這邊，在這邊吃一頓晚飯再走。”
“不用。”沐雨道。
“那就不用了。”沐母道，“你們去住的地方，好好休息一下。等過兩天，你們爸在家的時候，你們再過來。”
“二姐，我去送送你。”沐耀宗道。
“耀宗，你別送了，我去送送你二姐。”沐珍阻攔沐耀宗，“正好，我還能跟你二姐說說話。”
沐珍在沐母面前說了沐雨不少壞話，這一會兒，她還跟一個沒事人似的，還能在沐雨的面前說這些話。
走在路上，沐珍在沐雨的耳邊說著沐晴的話。
“二妹，你還是得勸勸小妹，都是親人，哪裏有那麽多仇那麽多怨的。”
“三弟需要錢的時候，他們去小妹那邊借錢，一分錢都沒有借到。我都還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借給三弟，沒有錢，都得去預支工資。小妹是有錢，都不肯借出一分一毫。”
“她都要結婚了，還不請爸媽過去，這像話嗎？”
……
沐珍一直在那邊說，非得要讓沐雨跟自己同仇敵愾。
沐雨懶得理會沐珍，任由沐珍在那邊說，等到路口的時候，沐雨才道，“大姐，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當好二姐，是我故意讓小妹變成這個樣子的？”
“我……我沒有這個意思。”沐珍面露尷尬，“我就是覺得你跟小妹都是在一個地方當知青的，你們還一起生活那麽多年，你多勸勸小妹，小妹會聽你的。”
“小妹有腦子，不會什麽都聽我的，你們就傷心吧。”沐雨道，“小妹跟你們關系不好，就是不好，別想著挽留了。你們真要是做好一點，小妹至於一回來就去住學校宿舍嗎？有的話，我沒有說出來，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。你們都覺得我是個累贅，從我踏入三叉街到客廳，你們這些人都在說什麽啊。”
沐雨是真的聽不下去，她不是聽不明白那些人話裏的意思。表面上客客氣氣的，實則字字都在趕人走。
“你們住在哪裏？”沐珍問。
“小妹的房子裏。”沐雨回答，“不是爸媽多房子，不是三弟房子，更不是你的房子。還有什麽要問的嗎？”
“二妹，你真的是。”沐珍道，“我這個當大姐的，也是想著大家要好好的，我們都是姐妹……只有今生的姐妹，沒有來世的姐妹，我們……”
“回去了。”沐雨道，她不願意繼續跟沐珍掰扯下去，沒有意義。
沐雨想自己確實比沐晴軟弱一點，自己沒有直接跟這些人斷親，她還會多顧慮一些東西。可是她還是不想聽沐珍說那些話，自己不可能去說沐晴，她不覺得沐晴說的有錯。
就是自己聽到那些話都感覺很不舒服，更不用說沐晴跟那些人原本就有矛盾沖突，他們說的話只會更加尖銳，讓沐晴更加難堪。
“這就回去了？不去我那邊坐坐？”沐珍問。
“都走到路口了，再問這個是不是遲了？”沐雨道。
“……”沐珍想沐雨絕對有問題，“就是跟你說話，說著說著就忘記了。”
沐雨夫妻沒有再停留，他們抱著孩子直接走。好在他們是先去小妹安排的住處，而不是直接到沐家來。沐雨沒有說沐晴說不用安排住的地方，她們都知道沐家不可能對沐雨那般好。
沐晴都考上大學了，沐家人對沐晴都還那麽差勁兒，更不用說嫁給鄉下人的沐雨。
這一會兒，沐晴正看著她的大紅嫁衣，這是賀澤華花了錢請人做，這一套衣服要不少錢。除了這一套嫁衣，還有別的兩套衣服。沐晴之前就已經試過了，都能穿得下。
賀澤華從後面摟著沐晴的腰，“還行嗎？”
“行。”沐晴道，“挺好看的。我二姐結婚的時候，都沒有像樣的嫁衣，就是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，就這麽嫁了。”
沐晴想到了沐雨出嫁的情形，上身穿一件紅色的衣服，下身的褲子是別的顏色的，頭上再戴著一朵紅花。那場面相當簡單，一個村子的，沒有牛車，也沒有自行車接，是葛長根背著沐雨一步一步走過去的。
當時，沐晴很想攔著沐雨，她覺得自己的二姐能嫁給更好的人。在二姐出嫁之前，沐晴也跟沐雨聊過，沐雨要嫁，沐晴還是沒有去攔住。
“那些事情都過去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以後的日子會更加好過。”
“是，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沐晴道，“阿姆也真是客氣，怕給我造成麻煩，她就不來了。”
“她這是真誠。”賀澤華嗅了嗅沐晴的秀發，有點香，“等婚宴結束，讓二姐多住幾天。等他們回去的時候，我們再給他們準備一些東西。”
賀澤華明白沐晴對沐雨心懷感恩，那種掉入沼澤一身泥濘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，是沐雨擋在了沐晴的前面。賀澤華也很感謝沐雨，是沐雨對沐晴的愛護，這才能讓沐晴能夠回城，沐晴不至於被傷得太深，沒有感覺是被全世界拋棄。
“二姐又該說我們了，說我們總是亂花錢。”沐晴輕笑。
“她說了，你還不準備東西嗎？”賀澤華問。
“還是得準備。”沐晴道，“他們這一次回去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。他們舍不得車費，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讓我付車費，他們寧願不來。”
沐晴明白沐雨的脾氣，沐雨不想總是占別人的便宜。即便她們是姐妹，沐雨還是懂得分寸。
在葛長根跟沐雨一塊兒去住處，沐雨還親自下廚做飯。廚房裏放著一些雞蛋青菜，就是沒有肉，肉容易壞了，沐晴和賀澤華就沒有買。
葛長根沒有在沐雨的面前說沐家人的不是，沒有說沐家人對他的忽略。葛長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，他本來就是一個鄉下人，不夠優秀，也沒有那麽多錢，岳家瞧不起他，多正常啊。
在葛長根出門前，葛母都還跟他交代過，讓他們不要太在意那些人的看法，很多城裏人都瞧不起鄉下人。沐家人瞧不起葛長根，那也沒有關系，葛長根又不是上門女婿，不用一直待在沐家。
“小妹他們還說這邊廚房的東西少，這麽多東西了，還少。”沐雨道，“好在我們也沒有買多少菜。”
沐雨還給女兒蒸了雞蛋，現成的食材，她就用了。小妹都說讓他們隨便用，沐雨就不客氣了。
由於沐雨和葛長根去了沐家一趟，他們晚上比較晚才吃飯，差不多七點多吃上飯。沐雨舍不得下館子，下館子得要不少錢，倒不如自己在廚房弄點吃的，剩下的錢還能做別的事情。不是說沐晴給他們的夥食費，他們這幾天都得花光。
“廚房還有半袋子的面粉。”沐雨道，“明天可以做一些饅頭。”
總不能等到沐晴後來看廚房，廚房裏面還有那麽多吃的東西。沐雨不想讓沐晴愧疚，小妹已經做得很好了，自己也很努力地吃這些東西。
第二天一早，賀澤華還送了兩只活雞過來，沒有著急吃的話，還能把雞養在院子裏。
“這麽好的院子，還拿來養雞？”葛長根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“我們那邊的院子，也養了兩只雞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五一那一天舉辦婚宴。我想著你們多半沒有出去吃，幹脆給你們送一些菜過來。這兩只雞，你們直接殺了吃了，不用留著。還有這塊五花肉，別放久了，今天可以直接炒了吃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。”葛長根不好意思。
“二姐夫，我還有事情，先走了。”賀澤華把東西放下，讓葛長根拿進去，他自己先走。
葛長根目送賀澤華上車離開，賀澤華這個新郎還準備這麽多東西送過來，人家是真的關心他們，即便再忙都抽出時間送東西過來。再想想沐家那些人，沐家人都想著讓他們滾得遠遠的。
孩子還小，沐雨沒有想著帶孩子多出去逛逛，孩子又不記事。葛長根沒有來過南城，沐雨想著他們一天出去走一兩個小時也就夠了，頂多一個上午，不能太多了，怕小孩子受不住。
“這是哪裏來的？小晴送來的？”沐雨看到葛長根提進來的東西。
“是妹夫送來的。”葛長根道，“送了兩只雞，一塊五花肉，還有一些青菜。”
“當我們是豬嗎？哪裏吃得完這麽多菜。”沐雨感慨，“不過都送來了，還是得燒水殺雞。”
這些東西又不好帶去鄉下，還是得在這邊吃了。沐雨也不可能再把這些東西送到沐晴的面前，他們吃了東西，這才是最好的安排。
沐珍等人只知道沐雨住在沐晴安排的地方，他們還以為沐雨跟沐晴住在一起。沐珍還過去晃悠，想著能不能看到沐雨從裏面出來。
等啊等啊，沐珍都沒有看到沐雨從房屋裏面出來。
不對啊，沐雨不是應該住在沐晴這邊的嗎？
好半天了，沐珍都沒有見到沐雨，她這才回去找她媽。
沐母手裏拿著一把蒲扇坐在院子裏，她瞧見沐珍過來，問一句，“見著沐雨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沐珍道，“本來以為她住在小妹那邊，看來不是。沒有瞧見沐雨，也沒有聽到小孩子的聲響。”
“他們可能是住在別的地方。”沐母道，“你二妹昨天楞是沒有吃完晚飯就走。”
街坊鄰居都說他們不留沐雨吃一頓晚飯，還說他們是不是對沐雨有意見。沐母聽到那些人說的話，她就說沐雨跟沐晴的關系好，沐雨是去沐晴那邊。
其他人聽到沐母的話，哪裏有不明白的，沐母不過是想說沐晴跟沐家人斷親了，沐晴故意讓沐雨早點回去，不讓沐雨多待在沐家。
“你小妹到現在都還沒有給我們發請柬，也沒有叫我們去參加她的婚宴。”沐母對這一件事情耿耿於懷，沐晴還真就跟他們斷親了，真就不讓他們過去參加婚宴，這婚宴馬上就到時間了。
三叉街有人家的親戚在賀澤華和沐晴舉辦婚宴的酒店工作，消息都傳了好幾道口了，傳到了沐家的時候，也就是前些日子。沐家人沒有去找沐晴，他們都在想著沐晴會不會主動找他們。
沐晴要舉辦婚宴，怎麽能沒有女方長輩過去呢？沐雨又不算是女方長輩。
不只是沐家人，沐家的親戚也都沒有收到請柬。還有親戚過來問沐父、沐母，說沐晴結婚怎麽不請他們呢？這請柬都得是在婚宴前面好幾天發出去的，關系親近一點的，還得提前一個月，而沐晴沒有。
“你姑母他們都還說，說小晴太涼薄了。”沐母道，“她再生氣，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還生氣。不請娘家人過去參加婚宴，是要讓男方家笑話的。”
“二妹一個人能頂什麽用，我昨天就跟二妹說了，讓她好好勸說小妹，她就是不肯。”沐珍道，“也對，她好不容易把小妹帶成這個樣子，又怎麽可能讓小妹叫我們過去。二妹心裏一定在偷著樂，小妹只肯認她，不認我們。”
“……”沐母嘆了一聲氣。
“昨天，我看她是故意要快點走的。”沐珍道，“小妹的夫家那麽有錢，還說夥食費……估計小妹給她不少錢。”
“是不知道有多少。”沐母道，“昨天也沒好意思問。”
當時，沐三嫂還在，家裏好幾個人，至於葛長根，那無所謂。沐母主要是擔心兒媳婦不高興，不想兒媳婦被下了面子。昨天後面，兒媳婦就不是很高興，沐雨一家三口沒有在家裏吃飯，兒媳婦是擔心別人說她對二姑子不好。
“沒法問。”沐珍道，“問了，她也不說的。”
沐珍在想要是沐晴給自己那些東西，那該有多好。沐晴就是偏心眼，二姐是姐，大姐就不是姐了嗎？
“不知道二妹到底住在哪裏，沒瞧見，只能等著他們過來了。”沐珍道，“就這麽幾天，也不知道小妹那邊會不會松嘴。媽，要是小妹想讓你們過去，你們別輕易答應。你們這個時候不給小妹一點顏色瞧瞧，小妹以後不能敬著你們的。”
沐母在想沐晴到底會不會找他們，怕是不找。沐晴去年就跟那個賀澤華領證了，賀澤華對沐家人的態度也不好。
“你小妹還是長得很好看，你們姐妹三個人裏面，就是她最好看。”沐母道，漂亮的女人總能讓男人心軟。
“她能一輩子漂亮下去嗎？”沐珍不屑，“以後不是還要變老嗎？我沒有生孩子之前，還漂亮不少呢。”
三姐妹中，最漂亮的是沐晴，最會讀書的是沐晴……沐珍嫉妒得要死，憑什麽所有好處都被沐晴占去了，大家都是姐妹，憑什麽啊。
這一會兒，沐晴正在辦公室裏，她打了一個噴嚏，揉揉鼻子。
“都要辦婚宴了，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著涼。”宋蕓看向沐晴，“要不，喝點板藍根，還是藿香正氣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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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姐, 二姐夫，先去放一下東西，我們再去吃飯。”賀澤華開口。
“對對對, 我們先去住的地方。”沐晴道。
賀澤華開車過來的，他們可以直接去住的地方。
這一套房子, 裝修好了放了好幾個月，都沒有住人, 一直在通風。這邊用的裝修材料都很好, 沒有那麽多汙染物。這一處房子比沐晴和賀澤華住的那一套房子還要大，原本是這邊當作婚房。
但是沐晴要工作，住在研究所附近比較方便。
因此, 這一套房子暫時先空著。
沐晴帶著沐雨去客房，客房房間也比較大, 衣櫃等物一應俱全。
“這裏不是招待所, 你們要開水的話，可以去附近的開水房裝，也可以自己燒。”沐晴道，“開水壺在那邊, 廚房也能用，要是餓了，都能弄一些吃的。廚房還有一些面條之類的，別的蔬菜瓜果都沒有買, 怕壞了。”
“沒事，這附近有賣菜的，來的時候, 我都看到了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好歹也是南城長大的, 知道自己搗鼓這些東西。你們就忙你們的，不用顧慮我們。”
放下行李後，沐晴和賀澤華帶著沐雨一家三口去下館子，吃了飯後，又把沐雨一家子送過來。因著吃飯的時候，沐雨還要餵孩子，沐晴就沒有多說話。
等到又回來住處，沐晴才跟沐雨單獨聊聊。
“二姐，這幾天，我不一定都有過來。”沐晴道，“你可以去我住的地方，也可以在這邊玩，都不要緊。等婚宴那天，也可以直接去酒店。”
“不要緊，你不用陪著我。”沐雨道，“沒有放假？”
“沒有。”沐晴搖頭，“是我自己沒有請假。事情多，婚宴都是我婆母在操辦，不用我多操心。等到了婚宴那一天，我換一身衣服就直接過去。”
“他們沒有說你？”沐雨擔心沐晴被婆家人瞧不起。
“沒有。”沐晴道，“他們給了彩禮，買了這一套房子。我出差回來，公公還獎勵了我兩百塊錢。他們家的人都不錯，二姐，你不用擔心，我這日子過得很好。”
“好不好，還是得看以後，剛剛開始，看不出來的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就是……你有事情，盡管打電話給二姐。雖然說二姐幫不上你大忙，但是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。”
“放心吧，沒有事情。”沐晴道，“本來是想給你們安排招待所住的，但是想著讓你們多住幾天，你們可能不喜歡那邊的氛圍。幹脆讓你們住在這邊的房子。”
“這一套房子很大，院子就特別大了，還有很多花花草草。”沐雨道，“這麽大套的房子，你們竟然空著。”
“這邊算是我們的婚房，但是沒有住在這邊，住在另外一邊。也沒有想著結婚那天住在這邊一個晚上，幹脆就先空著。”沐晴解釋，“現在不是也很好麽，你們還能住過來。”
“是不是還有其他人？”沐雨又問。
“沒有了，賀家的親戚在別處住，沒有在這邊住。”沐晴道。
“這怎麽好意思，讓我們住在這麽大套的房子裏面。”沐雨有些不適應。
“不用不好意思，這邊房子本來就是空著的，又不是把房子送給你們，你們也就是住幾天。”沐晴道，“沒有事情的，我們都已經商定好了。”
“你們商定好了就成，我就是擔心那些親戚沒有地方住。”沐雨道，“可以讓他們住過來。”
“我婆母都已經安排好了，不用我們操心。”沐晴道，“二姐，你們盡管住著。有什麽需要就說，盡管開口。”
“知道。”沐雨笑了笑，“知道你的好意。”
先前，沐雨在電話裏頭告訴沐晴葛母不來的原因，沐晴沒有再多問。沐晴從錢包裏拿出十塊錢塞到沐雨的手裏，沐雨推拒。
“你這是幹嘛？”沐雨道，“是你要當這是份子錢嗎？”
“不是，這不是我們這幾天都沒有辦法陪你們四處走走，就是直接把你們往這邊一扔，我們就去忙我們自己的事情。”沐晴道，“這錢，你拿著，下下館子，出去玩一下，這都好。”
“不要。”沐雨道，“你之前都給了那麽多了。你寄的錢足夠我們車費，都還有多的。”
“車費是車費，現在是夥食費，不一樣。”沐晴道，“讓你們來，還要你們自己去找吃的，我都過意不去。二姐，你拿著，我也能舒心一點。我現在又沒有給你們那麽多錢，你們要是這樣，我下一次都不敢讓你們來了。二姐，拿著，拿著吧。”
沐雨拗不過沐晴，這才拿著錢。
“你姐夫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，我們來這邊能有個落腳點不錯了。”沐雨道，“你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，哪裏能隨便亂花。”
“沒有那麽多人要讓我花錢的。”沐晴道，“我們得回去了，你們帶著孩子註意一點。房間裏的那個小床，可以給孩子睡一睡，有防護欄，不用擔心孩子摔倒。”
“你們準備得很妥當了。”沐雨道。
在沐晴和賀澤華離開的時候，沐雨夫妻還抱著孩子送沐晴到門口。
沐晴走後，葛長根忍不住感嘆，“以前，有人還說城裏人的房子很小，這不是很大嗎？”
“這是他們買的房子，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鄉下的房子確實比很多城裏房子都大，那是我們有足夠大的空間。城裏寸土寸金的，就算房子小一點，那也是要不少錢的。”
“這個妹夫還是真能耐。”葛長根道，“不過也是小妹厲害，才能找到這樣的妹夫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人還是得要自己厲害。”沐雨道，“記住這邊的地址，我們一會兒去爸媽。來都來了，總得過去走一趟。”
“爸媽知道小妹辦婚宴嗎？”葛長根問。
“不用我們說，他們定然知道。”沐雨抱著孩子，她看看懷裏的女兒，“買點水果過去就行了。孩子用的東西放在包裏，也方便換。”
“成。”葛長根道。
沐晴沒有管沐雨是不是去沐家那邊，沐雨跟沐家沒有斷親。沐晴跟賀澤華一塊兒回去，到了家裏，沐晴在沙發上坐一會兒。
“二姐跟你長得還是挺像的。”賀澤華道，“相似是相似，但你的容貌更能讓人眼前一亮，也很耐看。”
“以前，就有人這麽說。”沐晴道，“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我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，他們哪裏可能總是去養別人的女兒，就算孩子抱錯，也不可能總是抱錯。”
“現在是不是想著要不是親生的，就好了。”賀澤華挑眉。
“倒也不是，要不是親生的，我是不是還得去找親生的父母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麻煩事情？”沐晴前世看電視的時候倒是有看到，原本家境貧困的女孩變成首富的親孫女，那場面還是很震撼的，豪車接送，富麗堂皇的豪宅，“自己沒有能力，期待親生父母有能力，太過虛妄，太過縹緲。”
父母那邊基本都是定下來的，已經發生的事情，沒有那麽多未知的。
沐晴想的就是過好自己的日子，而不是總去想有的沒有的。
“自己奮鬥的感覺更好。”沐晴道，“就是別人非得打壓你，這感覺不好。二姐應該要去爸媽那邊，我沒有多問。”
沐晴跟父母斷親，她不逼著沐雨也要那麽做，沒有必要。
當沐雨提著水果，葛長根抱著孩子，他們一家三口出現在三叉街的時候，有街坊鄰居認出沐雨的。沐雨的長相變化不是特別大，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。
沐雨還沒有到沐家，就已經有人在那邊嚷嚷，“你們家沐雨回來了！”
沐母正在院子裏摘菜，她正在準備晚上的菜，沒想到聽人這麽說。
這麽多年，沐雨剛剛下鄉的時候，還有回來探親一次。沐雨結婚後，她就沒有回來探親。
沐母連忙走出院子，果然瞧見沐雨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來。在沐雨結婚的時候，沐母和沐父都沒有去鄉下，他們不曾見過葛長根，他們只覺得一個鄉下女婿無用。
當沐母又看到沐雨手裏提著一個大包，她在想沐雨不會是想要住在娘家吧？家裏沒有空房間，儲物間空間小，也不適合放床，不適合讓沐雨一家三口住。
“你們來了，怎麽也不說一聲。”沐母伸手接過沐雨手裏的水果，卻沒有去拿那一個大包。
沐雨不意外她媽的舉動，水果是送給娘家人的，而大包是自己的東西。
“你們什麽時候來的？”沐母道。
“今天來的。”沐雨回答。
“今天啊。”沐母看看葛長根，又看看葛長根懷裏的孩子。
“媽。”葛長根叫了一聲沐母。
“你們這是……有住的地方嗎？”沐母比較關心這一個問題。
沐母當著葛長根的面都直接說這話，也不怕葛長根聽了不高興。沐母沒有說讓沐雨住在家裏，而是問有沒有住的地方，這足以說明沐母的態度。
“去你小妹那邊了沒有？聽說她要舉辦婚宴了，你這一次來是參加她的婚宴是吧。”沐母道，“他們應該準備了住處，總得招待你們的。回頭，你們把東西放在那邊，再過來吃飯。今天也不知道你們過來，都沒有多準備一些菜。”
“媽，你現在就要趕我們走嗎？”沐雨只覺得她媽是這個意思。
“沒啊，沒有啊。”沐母道，“就是讓你先去落腳的地方，早點去，還能挑一下好點的房間……”
“我們跟小妹都吃過午飯了，小妹也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，我們哪裏敢沒有住的地方就先過來這邊。”沐雨嗤笑，“小妹過來，都沒有住的地方，就更不用說我拖家帶口的。”
沐母面露尷尬，“可……可你這不是還帶著行李嗎？”
“你提一提，這麽輕的包包，裏面能裝多少東西？”沐雨把包放在沐母的面前，“就是孩子要用的一點東西，我們想著過來有一段距離，怕孩子鬧騰。”
沐母不放心，她還真的去提了提那個包包，那個包包果然很輕。
“你們也不早說一聲，我還以為這個包包重，媽的年紀又老了，就沒有幫著你提一下。”沐母道。
沐雨聽到她媽這樣的解釋，真的很想翻白眼，“我們都知道三弟結婚了，家裏沒有空餘的房間。懂得的，不住在這邊。娘家娘家，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了。”
“說的什麽話，先進屋坐，喝口水。”沐母道，“既然這樣，你們晚上就在這邊吃晚飯。你們弟妹出去了，她一會兒就回來。兩個孩子，她也是挺忙的。”
沐雨明白，沐三嫂不是挺忙的，是這些人都不敢得罪沐三嫂。也是，這些人在沐三嫂的身上花了那麽多的錢，現在不就是怕雞飛蛋打麽。
“你們先坐著休息一下，我出去看看。”沐母道，“你大姐也在旁邊，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你回來。你等等啊。”
沐母走出去之前，還把沒關的房間門給關好了，這才出去。
“……”沐雨心想自己又不跑進去這些房間，也沒有去偷拿裏面的東西。她媽這是防小偷嗎？當她是小偷？
葛長根抱著孩子安靜地坐在那邊，他不多問，不多說。
從葛長根跟著沐雨進來這一段時間，沐母都沒有去關註葛長根。賀澤華在車站的時候都還叫葛長根姐夫，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漏掉他。這讓葛長根覺得賀澤華很會說話，很尊重他。等葛長根來沐家，他感覺到了落差，他只能說沐母是長輩。
還沒有等沐母把沐珍叫過來，沐耀宗倒是回來了。工廠的效益不是很好，工作時長沒有那麽長，他們就提前回來。
“你們……”沐耀宗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，又後退幾步，沒有錯，這是自己的做。
“沐耀宗！”沐雨叫出沐耀宗的名字。
“二姐？”沐耀宗驚奇，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“來娘家看看，不行嗎？”沐雨道，什麽叫怎麽來了，這些人是不想自己過來嗎？
“行，當然行。”沐耀宗又瞥了一眼葛長根，他看到葛長根身上的衣服就覺得這衣服布料差勁兒，這衣服都穿了多久了的，“你們是要住在家裏嗎？”
沐耀宗直接問，“小妹回來的時候，她嫌棄家裏，都沒有住一個晚上，就跑了。”
所以，你們要不要跑？
沐耀宗不是很想讓沐雨一家子住在家裏頭，他們給沐三嫂的弟弟填補窟窿後，手裏正緊張著呢。要是沐雨這個時候還住在這邊，那不是添亂麽。
“二姐，你們這一次是回來探親，還是……”沐耀宗看著沐雨。
“探親。”沐雨道，“過來看看爸媽。住的地方，你們就不用操心了。小妹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，我們有地方住。”
“這就好，這就好。二姐你們就該找小妹，她現在是嫁了一個好人家，家裏有錢，房子也大，有空房間。不像是我們家，家裏房間都住滿了，要打地鋪，就只能來客廳打地鋪。”沐耀宗道，“天氣熱一點的話，在院子裏搭一個棚，應該也能將就住一住。”
“牛棚。”葛長根懷裏的女兒說了一句。
小孩子說話不是很利索，可是她說的這一句很清晰。
葛母抱著孩子在村子裏玩的時候，有時候還帶著孩子去看牛羊，孩子也學了幾句。小孩子不懂得那些，她這一會兒聽到沐耀宗的話，就想到了牛棚。
牛棚……沐雨聽到差點就想笑了。
葛長根沒有說話，這些人老愛忽略他，那他就少說幾句。
“沐雨，沐雨……”沐珍還沒有進到客廳，她的聲音都已經傳過來。
沐珍進來客廳，她趕緊走到沐雨的身邊，上下打量沐雨，多看幾眼，“你這是比下鄉的時候都還長胖了，看來啊，鄉下不缺吃喝，還能長肉。”
“……”沐雨切身體會到了，難怪小妹當初不願意留在這邊，她也不想待在這邊，太不自在了。
什麽叫鄉下不缺吃喝，鄉下也缺的，他們又沒有吃得那麽好。
沐雨現在胖一點，是因為她生了孩子。生完孩子之後，沐雨還有坐月子，沒有立刻去做事情。那是她婆家對她好，讓她能多休息。同村的人，有的女人生了孩子沒有多久就得下地幹活，那才辛苦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來了也正好。”沐珍眼珠子一轉，“聽說小妹要舉辦婚宴了，你們都來了，一定是真的了。你們見著小妹了嗎？她怎麽說？”
“我們是來參加小妹的婚宴。”沐雨道。
“告訴小妹，她不親自來請，我們可是不去的。”沐珍笑著道，她以為沐晴需要他們去撐場面。
“是我們自己要來爸媽的，不是小妹讓我們過來的，她說斷親了，就不請你們了。”沐雨道，“斷親就得有斷親的樣子。”
大姐在想屁吃呢，還要小妹親自過來請，大姐怎麽不直接上天呢？
沐雨說話幹脆，沒有在那邊左顧言他，她也沒有想著和稀泥。
沐珍面露尷尬，“我還以為你們是給小妹當說客來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不替小妹做主，她那邊都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了，不需要我操心。我們都各自成家了，哪裏還能管那麽多。”
院子裏，沐三嫂帶著孩子跟沐母一塊兒回來。
“孩子的衣服都破了，都還沒買新衣服。”沐三嫂在那邊念叨，“媽，實在沒錢的話，我們就買塊布料，自己做。”
“……”沐雨感覺自己尷尬得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。
這些人一個個都表現得差不多，話裏話外都是一樣的意思，那就是沐家沒有錢，讓沐雨不要待在這邊。
沐雨不是傻子，她聽得懂這些人暗示。
“二姐，你們來了，今晚就留在這邊吃飯。”沐三嫂一進客廳，立馬掛上笑臉，“回頭，讓你們侄子去睡我們的屋子，把他的房間收拾出來給你們住。你們來了就在這邊住幾天，千萬別客氣。”
“我們有住的地方，不住在這邊。”沐雨道，“晚飯，我們就不吃了。就是還沒有看到爸，爸去哪裏了？”
“得等等。”沐三嫂道，“還是在這邊吃晚飯，又不是多精致的晚飯，我們吃什麽，你們吃什麽。”
隨後，沐三嫂又轉頭看向沐耀宗，“耀宗，你去買點肉，二姐難得回來。”
“我們都大半個月沒吃肉了。”沐耀宗道，“這是沾了二姐的光，能吃肉了。”
“不用買。”沐雨再一次道，“小妹給我們夥食費了，住的地方也有廚房，米面糧油都有。我們過去弄點吃的就行。既然爸沒有在，我們先回去。我們要在這邊住幾天，改天再過來看看爸。”
大家還是都緩和緩和，別那麽尬了。
沐雨想自己在這些人的眼裏，自己是不是就是來娘家占便宜的。是，自己是幫襯不上娘家什麽，可是自己也沒有想著要占娘家的便宜。
“我們走。”沐雨看向葛長根。
葛長根就只好跟著走，他看著也覺得不對勁兒，這些人都挺奇怪的。小妹對他們很熱情，又是安排住的地方，又是帶他們下館子，還點了不少菜。小妹沒有辦法多陪著他們，還另外給夥食費。
這讓葛長根覺得沐晴做的實在是太多，沐晴比沐家這些人好太多太多。
“這麽快就走？”沐三嫂道，“不多待一會兒？”
“不了，我們也想著過去收拾一下。”沐雨道。
“小妹給你們安排的住處應該不錯，還給夥食費，她大方。”沐三嫂感慨，“我們這邊窮是窮點，也是有一口吃的。二姐，你們改天一定得留在這邊吃飯。要不，今天晚上還是住在這邊，在這邊吃一頓晚飯再走。”
“不用。”沐雨道。
“那就不用了。”沐母道，“你們去住的地方，好好休息一下。等過兩天，你們爸在家的時候，你們再過來。”
“二姐，我去送送你。”沐耀宗道。
“耀宗，你別送了，我去送送你二姐。”沐珍阻攔沐耀宗，“正好，我還能跟你二姐說說話。”
沐珍在沐母面前說了沐雨不少壞話，這一會兒，她還跟一個沒事人似的，還能在沐雨的面前說這些話。
走在路上，沐珍在沐雨的耳邊說著沐晴的話。
“二妹，你還是得勸勸小妹，都是親人，哪裏有那麽多仇那麽多怨的。”
“三弟需要錢的時候，他們去小妹那邊借錢，一分錢都沒有借到。我都還預支了一個月的工資借給三弟，沒有錢，都得去預支工資。小妹是有錢，都不肯借出一分一毫。”
“她都要結婚了，還不請爸媽過去，這像話嗎？”
……
沐珍一直在那邊說，非得要讓沐雨跟自己同仇敵愾。
沐雨懶得理會沐珍，任由沐珍在那邊說，等到路口的時候，沐雨才道，“大姐，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當好二姐，是我故意讓小妹變成這個樣子的？”
“我……我沒有這個意思。”沐珍面露尷尬，“我就是覺得你跟小妹都是在一個地方當知青的，你們還一起生活那麽多年，你多勸勸小妹，小妹會聽你的。”
“小妹有腦子，不會什麽都聽我的，你們就傷心吧。”沐雨道，“小妹跟你們關系不好，就是不好，別想著挽留了。你們真要是做好一點，小妹至於一回來就去住學校宿舍嗎？有的話，我沒有說出來，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。你們都覺得我是個累贅，從我踏入三叉街到客廳，你們這些人都在說什麽啊。”
沐雨是真的聽不下去，她不是聽不明白那些人話裏的意思。表面上客客氣氣的，實則字字都在趕人走。
“你們住在哪裏？”沐珍問。
“小妹的房子裏。”沐雨回答，“不是爸媽多房子，不是三弟房子，更不是你的房子。還有什麽要問的嗎？”
“二妹，你真的是。”沐珍道，“我這個當大姐的，也是想著大家要好好的，我們都是姐妹……只有今生的姐妹，沒有來世的姐妹，我們……”
“回去了。”沐雨道，她不願意繼續跟沐珍掰扯下去，沒有意義。
沐雨想自己確實比沐晴軟弱一點，自己沒有直接跟這些人斷親，她還會多顧慮一些東西。可是她還是不想聽沐珍說那些話，自己不可能去說沐晴，她不覺得沐晴說的有錯。
就是自己聽到那些話都感覺很不舒服，更不用說沐晴跟那些人原本就有矛盾沖突，他們說的話只會更加尖銳，讓沐晴更加難堪。
“這就回去了？不去我那邊坐坐？”沐珍問。
“都走到路口了，再問這個是不是遲了？”沐雨道。
“……”沐珍想沐雨絕對有問題，“就是跟你說話，說著說著就忘記了。”
沐雨夫妻沒有再停留，他們抱著孩子直接走。好在他們是先去小妹安排的住處，而不是直接到沐家來。沐雨沒有說沐晴說不用安排住的地方，她們都知道沐家不可能對沐雨那般好。
沐晴都考上大學了，沐家人對沐晴都還那麽差勁兒，更不用說嫁給鄉下人的沐雨。
這一會兒，沐晴正看著她的大紅嫁衣，這是賀澤華花了錢請人做，這一套衣服要不少錢。除了這一套嫁衣，還有別的兩套衣服。沐晴之前就已經試過了，都能穿得下。
賀澤華從後面摟著沐晴的腰，“還行嗎？”
“行。”沐晴道，“挺好看的。我二姐結婚的時候，都沒有像樣的嫁衣，就是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，就這麽嫁了。”
沐晴想到了沐雨出嫁的情形，上身穿一件紅色的衣服，下身的褲子是別的顏色的，頭上再戴著一朵紅花。那場面相當簡單，一個村子的，沒有牛車，也沒有自行車接，是葛長根背著沐雨一步一步走過去的。
當時，沐晴很想攔著沐雨，她覺得自己的二姐能嫁給更好的人。在二姐出嫁之前，沐晴也跟沐雨聊過，沐雨要嫁，沐晴還是沒有去攔住。
“那些事情都過去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以後的日子會更加好過。”
“是，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沐晴道，“阿姆也真是客氣，怕給我造成麻煩，她就不來了。”
“她這是真誠。”賀澤華嗅了嗅沐晴的秀發，有點香，“等婚宴結束，讓二姐多住幾天。等他們回去的時候，我們再給他們準備一些東西。”
賀澤華明白沐晴對沐雨心懷感恩，那種掉入沼澤一身泥濘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，是沐雨擋在了沐晴的前面。賀澤華也很感謝沐雨，是沐雨對沐晴的愛護，這才能讓沐晴能夠回城，沐晴不至於被傷得太深，沒有感覺是被全世界拋棄。
“二姐又該說我們了，說我們總是亂花錢。”沐晴輕笑。
“她說了，你還不準備東西嗎？”賀澤華問。
“還是得準備。”沐晴道，“他們這一次回去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。他們舍不得車費，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讓我付車費，他們寧願不來。”
沐晴明白沐雨的脾氣，沐雨不想總是占別人的便宜。即便她們是姐妹，沐雨還是懂得分寸。
在葛長根跟沐雨一塊兒去住處，沐雨還親自下廚做飯。廚房裏放著一些雞蛋青菜，就是沒有肉，肉容易壞了，沐晴和賀澤華就沒有買。
葛長根沒有在沐雨的面前說沐家人的不是，沒有說沐家人對他的忽略。葛長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，他本來就是一個鄉下人，不夠優秀，也沒有那麽多錢，岳家瞧不起他，多正常啊。
在葛長根出門前，葛母都還跟他交代過，讓他們不要太在意那些人的看法，很多城裏人都瞧不起鄉下人。沐家人瞧不起葛長根，那也沒有關系，葛長根又不是上門女婿，不用一直待在沐家。
“小妹他們還說這邊廚房的東西少，這麽多東西了，還少。”沐雨道，“好在我們也沒有買多少菜。”
沐雨還給女兒蒸了雞蛋，現成的食材，她就用了。小妹都說讓他們隨便用，沐雨就不客氣了。
由於沐雨和葛長根去了沐家一趟，他們晚上比較晚才吃飯，差不多七點多吃上飯。沐雨舍不得下館子，下館子得要不少錢，倒不如自己在廚房弄點吃的，剩下的錢還能做別的事情。不是說沐晴給他們的夥食費，他們這幾天都得花光。
“廚房還有半袋子的面粉。”沐雨道，“明天可以做一些饅頭。”
總不能等到沐晴後來看廚房，廚房裏面還有那麽多吃的東西。沐雨不想讓沐晴愧疚，小妹已經做得很好了，自己也很努力地吃這些東西。
第二天一早，賀澤華還送了兩只活雞過來，沒有著急吃的話，還能把雞養在院子裏。
“這麽好的院子，還拿來養雞？”葛長根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。
“我們那邊的院子，也養了兩只雞。”賀澤華道，“五一那一天舉辦婚宴。我想著你們多半沒有出去吃，幹脆給你們送一些菜過來。這兩只雞，你們直接殺了吃了，不用留著。還有這塊五花肉，別放久了，今天可以直接炒了吃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。”葛長根不好意思。
“二姐夫，我還有事情，先走了。”賀澤華把東西放下，讓葛長根拿進去，他自己先走。
葛長根目送賀澤華上車離開，賀澤華這個新郎還準備這麽多東西送過來，人家是真的關心他們，即便再忙都抽出時間送東西過來。再想想沐家那些人，沐家人都想著讓他們滾得遠遠的。
孩子還小，沐雨沒有想著帶孩子多出去逛逛，孩子又不記事。葛長根沒有來過南城，沐雨想著他們一天出去走一兩個小時也就夠了，頂多一個上午，不能太多了，怕小孩子受不住。
“這是哪裏來的？小晴送來的？”沐雨看到葛長根提進來的東西。
“是妹夫送來的。”葛長根道，“送了兩只雞，一塊五花肉，還有一些青菜。”
“當我們是豬嗎？哪裏吃得完這麽多菜。”沐雨感慨，“不過都送來了，還是得燒水殺雞。”
這些東西又不好帶去鄉下，還是得在這邊吃了。沐雨也不可能再把這些東西送到沐晴的面前，他們吃了東西，這才是最好的安排。
沐珍等人只知道沐雨住在沐晴安排的地方，他們還以為沐雨跟沐晴住在一起。沐珍還過去晃悠，想著能不能看到沐雨從裏面出來。
等啊等啊，沐珍都沒有看到沐雨從房屋裏面出來。
不對啊，沐雨不是應該住在沐晴這邊的嗎？
好半天了，沐珍都沒有見到沐雨，她這才回去找她媽。
沐母手裏拿著一把蒲扇坐在院子裏，她瞧見沐珍過來，問一句，“見著沐雨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沐珍道，“本來以為她住在小妹那邊，看來不是。沒有瞧見沐雨，也沒有聽到小孩子的聲響。”
“他們可能是住在別的地方。”沐母道，“你二妹昨天楞是沒有吃完晚飯就走。”
街坊鄰居都說他們不留沐雨吃一頓晚飯，還說他們是不是對沐雨有意見。沐母聽到那些人說的話，她就說沐雨跟沐晴的關系好，沐雨是去沐晴那邊。
其他人聽到沐母的話，哪裏有不明白的，沐母不過是想說沐晴跟沐家人斷親了，沐晴故意讓沐雨早點回去，不讓沐雨多待在沐家。
“你小妹到現在都還沒有給我們發請柬，也沒有叫我們去參加她的婚宴。”沐母對這一件事情耿耿於懷，沐晴還真就跟他們斷親了，真就不讓他們過去參加婚宴，這婚宴馬上就到時間了。
三叉街有人家的親戚在賀澤華和沐晴舉辦婚宴的酒店工作，消息都傳了好幾道口了，傳到了沐家的時候，也就是前些日子。沐家人沒有去找沐晴，他們都在想著沐晴會不會主動找他們。
沐晴要舉辦婚宴，怎麽能沒有女方長輩過去呢？沐雨又不算是女方長輩。
不只是沐家人，沐家的親戚也都沒有收到請柬。還有親戚過來問沐父、沐母，說沐晴結婚怎麽不請他們呢？這請柬都得是在婚宴前面好幾天發出去的，關系親近一點的，還得提前一個月，而沐晴沒有。
“你姑母他們都還說，說小晴太涼薄了。”沐母道，“她再生氣，也不該在這個時候還生氣。不請娘家人過去參加婚宴，是要讓男方家笑話的。”
“二妹一個人能頂什麽用，我昨天就跟二妹說了，讓她好好勸說小妹，她就是不肯。”沐珍道，“也對，她好不容易把小妹帶成這個樣子，又怎麽可能讓小妹叫我們過去。二妹心裏一定在偷著樂，小妹只肯認她，不認我們。”
“……”沐母嘆了一聲氣。
“昨天，我看她是故意要快點走的。”沐珍道，“小妹的夫家那麽有錢，還說夥食費……估計小妹給她不少錢。”
“是不知道有多少。”沐母道，“昨天也沒好意思問。”
當時，沐三嫂還在，家裏好幾個人，至於葛長根，那無所謂。沐母主要是擔心兒媳婦不高興，不想兒媳婦被下了面子。昨天後面，兒媳婦就不是很高興，沐雨一家三口沒有在家裏吃飯，兒媳婦是擔心別人說她對二姑子不好。
“沒法問。”沐珍道，“問了，她也不說的。”
沐珍在想要是沐晴給自己那些東西，那該有多好。沐晴就是偏心眼，二姐是姐，大姐就不是姐了嗎？
“不知道二妹到底住在哪裏，沒瞧見，只能等著他們過來了。”沐珍道，“就這麽幾天，也不知道小妹那邊會不會松嘴。媽，要是小妹想讓你們過去，你們別輕易答應。你們這個時候不給小妹一點顏色瞧瞧，小妹以後不能敬著你們的。”
沐母在想沐晴到底會不會找他們，怕是不找。沐晴去年就跟那個賀澤華領證了，賀澤華對沐家人的態度也不好。
“你小妹還是長得很好看，你們姐妹三個人裏面，就是她最好看。”沐母道，漂亮的女人總能讓男人心軟。
“她能一輩子漂亮下去嗎？”沐珍不屑，“以後不是還要變老嗎？我沒有生孩子之前，還漂亮不少呢。”
三姐妹中，最漂亮的是沐晴，最會讀書的是沐晴……沐珍嫉妒得要死，憑什麽所有好處都被沐晴占去了，大家都是姐妹，憑什麽啊。
這一會兒，沐晴正在辦公室裏，她打了一個噴嚏，揉揉鼻子。
“都要辦婚宴了，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著涼。”宋蕓看向沐晴，“要不，喝點板藍根，還是藿香正氣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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